这位穿着博士的白大褂的女子开始进食，或许是考虑到长时间没有进食，她吃得很慢，而且外卖点的是粥，不是什么大鱼大肉。
“你……真的是博士？”
于郑华只是想确认身份，但女子却回答了两个意思：
“我确实是博士文凭，我也确实是你之前见过的那个男博士。”
“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？和之前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了……”
“病毒。”
“病毒？”
“没错，病毒。”
“这也太扯了吧……连肉体性别都能改变……等等，这病毒会传染吗？”于郑华突然意识到了恐怖的事情。
“这个容我保密。但传染性……我制造它的时候没有考虑这个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于郑华暂时放心了。
女子继续一口一口地抿着粥，一点也不慌乱，似乎在享受这难得的美食。
“没有恢复的办法吗？”于郑华只能勉强接受这种设定。
“没有。”女子停止了进食。
“没有？！”
“因为我合成这个病毒就没考虑过复原的可能性。”
“没考虑过自己中招该怎么办？”于郑华惊了，“都不留后路的？”
女子笑了，笑容有些瘆人：“考虑后路从来都不是我的行事风格。”
“……然后呢？看你刚才的样子，该不会这几天都是饿过去的吧？”
“嗯。”女子肯定道。
“不出去买点吃的？外卖也不点？”
“出去了就回不来了，毕竟小区进门是要进行人脸识别的。点外卖……我现在的状况点外卖会很危险。”
“笨啊，你跟保安说你是博士的亲戚，暂时住在这里不就行了？点外卖的话，让外卖小哥把袋子放在门边不就可以了？”
“……”
这下女子不说话了。
于郑华这才意识到，以博士目前的表现来看，确实不像是个能打理好自己日常生活的人。看她目光躲闪的样子，她似乎有一定程度的社恐。
“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？最首要的身份问题怎么解决？工作和生活怎么办？你这几天有考虑过吗？”
女子依然不吭声，但于郑华看她表情就知道，不仅没想过，而且这几天基本是活在恐惧中的。
“……你现在的积蓄还能撑多久？”于郑华想了想，改变了问法。
“……不到一个月。”
“不到一个月？！”
“还剩三千左右。”
“怎么回事？你没存钱还是怎么的？”
“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她又紧闭着嘴，不愿意透露实情。
“你现在保守秘密害的是你自己啊！”于郑华无奈地摇了摇头，“算了，我也不想问你的私事，你爸妈呢？你爸妈那边也打算隐瞒吗？”
“他们那边就算了，他们……还在为我分手的事情气着呢。”
“你制造这病毒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吧？”见她透露了这样的情报，于郑华没理由不把它和病毒的事情联系起来。
“……你说对了。”
“我也不想进一步问了，知道太多不是好事。如果你是出于报复心理制造的病毒，那现在自食其果了也没办法了。现在你得考虑以后的生活。”
当然，于郑华知道，她肯定没想过。
“现在你需要收入来源保证不饿死，但你的身份已经不能让你随便外出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想起来了，我妹妹正好需要一个家庭教师，你现在对高中课程还熟悉吗？”于郑华灵机一动，突然想到了家里目前的需求。
“高中知识……花几天时间我就能记起来完，毕竟那年我也是高考状元嘛。”
“……那正好，我毕竟不擅长辅导功课，如果你擅长的话，正好可以代替我辅导我妹妹。我正月十五要回学校了，所以到时候……”
“正月十五就走了啊……”
“我还要上学啊……当然，在我走之前，我会尽量帮你咨询一下身份问题……不过可能要花上一段时间……算了，走之前我看能不能帮你解决身份问题吧……”
“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
“嗯？你说。”
“你有必要帮我到这个地步吗？”
之后，是短暂的沉默。
于郑华想了想，略有些不耐烦地说：“怎么说呢，邻居一场，帮忙很正常吧？”
“但我和你不熟啊。”
“如果都像你这么想，那这个世界会好起来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总之，你先把你家变得正常点，改成实验室像什么话啊？”
于郑华离开了，他要先回去说服家里人。
“妈，我有事要和你谈谈。”
除他之外的人都已经坐在餐桌边准备吃晚饭了，都在等他回来。见他两手空空，母亲疑惑道：
“你不是说出去买东西吗？”
“没找到。”于郑华摇摇头说。
“那你现在要谈什么？”
“是这样的，我们不是要给小律请家庭教师吗？”
“是倒是，不过我已经……”
“不用找外面的，隔壁就有个现成的。”于郑华指了指身后，那是博士家的方位。
“哥，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形象邋遢的博士吧……”妹妹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问。
“不是……是……他的表妹，这两天刚来这边，想找个兼职。”
“表妹？什么水平？”妹妹质疑道。
“当年能拿高考状元的水平吧……”
“这么厉害？”
“欸欸。”父亲打断了他们的对话，“考试厉害不代表教人厉害。”
“应该没问题，她收费标准比较低。”
“多少钱一个小时？”父亲问。
“……五十。唯一的要求就是包三餐。”
“包三餐？为什么？”母亲疑惑了。
“因为博士要长期在外地居住了，现在她一个人住，不过她……觉得一个人做饭太麻烦了，毕竟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。”
“……该不会是不会做饭吧？”
“不是……”
“那得考核考核才行。”父亲说，“即便比市场均价便宜一半以上，也要看质量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什么时候？”
“现在，马上，立刻。”妹妹说。
“你这么急吗？”
“哥，急的是你吧？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“我不信有这么巧的事。”
“什么巧的事？”
“我找家庭教师，她就正好要找家庭教师的兼职，而且你跟博士又不熟，跟他表妹会聊到这种话题……”妹妹一脸坏笑地看着他说，“你该不会是看上他表妹了吧？”
“没有的事……”于郑华汗颜道。
“那你为什么这么热情要给别人介绍唾手可得的兼职啊？”妹妹依然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。
“别人有需求，我给别人一个机会，这很不正常吗？”
“正常，但又不太正常。”父亲评价道。
“确实。”妹妹附和道。
“我觉得还好。”母亲说。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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